片刻之后,一行三人走至了未央宫。
看见汝漓出现,说笑的众人停了下来,好奇的望过去。
但是当看见走在汝漓与导业之间的白双时,又都纷纷忍不住交头接耳了起来。
这,白侍郎的小女儿,怎么跟大师在一起?
我也瞧不出门道来。
好几次我都在白马寺看见了白小姐,兴许是近日来迷上了佛法,所以才在刚才佛法场散了,去寻大师解惑了吧?
这是在宫中,又不是白马寺,此举多多少少有些不合规矩吧?
如此的声音在耳边传来,同样疑惑的白氏听得如坐针毡。
此时因为一些事情耽搁,此时才跟着平关伯夫人来的白瑚也瞧见了白双。
母女俩相对一看,白瑚就站起身,走到要落座的白瑚面前说:双儿,我让你帮世子爷问的问题,可在汝漓师父那里得到了答案了?这木雕,是不是佛门遗物?
说罢,便不着痕迹在往白双手中塞了一块小小的木雕。
小小的木雕下面坠着一块玉佩,木雕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,有些像汝漓房中的味道。
白双先是一愣,随即捏住了那木雕。
她认得。
这是姐夫前几年从边境带兵抗敌回来时,带给姐姐的礼物。
本就是佛门物,却非遗物。
但白双不是傻子,知道姐姐这是在帮自己,便点头说:问过了,此物是为佛物,但却不是遗物。
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,倒是只有身边的几位能够听见。
而这几位官家太太和千金,是出了名的嘴碎,那便不愁其余的人不会不知道了。
如此,我便安心了。免得不明不白将此物留在自己的身边,反而惹了佛祖的恼怒。
说罢,白瑚便拿着自己的玉佩又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去了。
白双也坐下,这才听见了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果然,方才自己跟姐姐的对话,就已经被这些个夫人小姐传开了。
此时这殿中只有臣子与家眷,皇上、太后,以及各位妃嫔此时还未入席。
汝漓跟导业的身边也是宫人鞍前马后的伺候,就单独落座在主位的左手边。
偌大的宫殿中不安静,但也不至于吵闹。
毕竟是在宫中。
但就有好事的人,抓着这女子跟在贵人一同来的点不放。
只见臣子席上有一年轻男子起身,看了一眼此时正端正坐着的白双,又看了看端着杯盏,在帽纬下喝茶的汝漓,然后走到了他的跟前去。
汝漓大师。
这声音不小,白双听见后同众人一起,将目光投了过去。
这人不陌生,顾知夏看着说话的男子,想起了那日在白马书院时候事情。
那日轻浮无礼的人,不就是这位吗?
可他叫什么名字,是谁家嫡子,白双却记不得了。
何事?
汝漓的声音冰冷疏离,透过一层轻纱都让人觉得有些胆颤。
但他平日里待人就是如此。
汝漓大师,在下蓝英汉,乃工部尚书嫡子。如今在太子麾下做事。
蓝英汉说到此时,多少有些得意。
他模样不丑,反而端端正正的,一脸正气。
女眷席上的人看过去,大多数未出阁女子都拿了手帕或是扇子这在了自己的半边面颊上,悄悄的盯着这蓝公子。
可白双却心下恶心,知他这正气都是装的。
汝漓闻言淡淡道:蓝施主。
蓝英汉此时转头看了一眼望过来的白双,眼中闪过了一抹奸计之色,说:听闻白二小姐向您解惑了,在下想知道,白小姐的惑是何?
此时的声音又不大了,白双没听清楚,却也知这蓝英汉跟汝漓说话不会是好事情!
况且上次自己还轻视了他,这人该不会记仇到现在了?
此事说于蓝施主不妥。
汝漓淡淡打发,帽纬下的英俊面容上,却染上了星点不愉。
看样子这位蓝施主,是打上了白双的主意。
有何不妥?在下与白小姐算得上同门,不过是有几分好奇,不知道她何时对佛经如此感兴趣了。
白瑚也注意到了这边,偏偏只有白侍郎和白氏没想到这工部尚书之子,竟然会对双儿有心思,所以看都没有看过去,只与身边的人交谈。
蓝英汉话语中透露出了他的兴奋,他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白双与汝漓,还是如何?
汝漓眉头微蹙。
他耳力向来好的超乎常人,只是年前从摩国回来,才不知为何染了五感朦胧之症,但正常时,他还是能听得清很远的声音。
比如方才,白双与姐姐交谈的声音,他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。甚至她一个人坐在那里,不愿与人交谈,只时不时看向自己这方的小动作和叹息、喝水的声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