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同时,大量的作战物资也自东京,向邺都那边运输,用船运,走汴水入大河行进。事实上,东京距离邺都的距离并不算远,有水运支撑,若配合作战,真正需要调用的民力,并不算多。
此次所用兵马,除了先期北调的兴捷军之外,余者基本以整编的“杂兵”为主,用去对付杜重威。汉廷的这种安排,往深了想,有点“阴谋”的味道。
邺都那边,朝廷使者将那封“关键”的书信递给杜重威,结果不言而喻,直接急眼,怒喝一句“朝廷欺我太甚”,随后便亮明旗帜,叛乱。没有将使者杀死,还放其归朝,给朝廷回复,扬言迟早要打入东京。
抱有必死之心而侥然得生的使者没有发现,在看到那封信时,杜重威的表情变化,愕然,嘲弄,愤怒,决绝。
随着东京与邺都方面彻底撕破面皮,战争英的开始笼罩在黄河两岸上空,天下的人目光都汇聚到魏博那边。
叛乱——平叛,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,才是立国之初,中央与地方之间关系的“正确”打开方式。不来上这么一回,刘家凭什么坐稳中原江山,而刘汉王朝究竟有多少斤两,就看“讨杜”之战打得如何了。若是能迅速扑灭之,那么一切都好说,否则,有的是苦头吃。
八月秋高,汴河两岸,黄菊盛开,空中弥漫着的桂花陈香,沁入开封城垣,给东京的士民们带去一丝柔和。
渡头上,又是十余艘船,扬帆北上,竖起的旗号与船上守备的禁军,透露着那是公船。船上装载的,除了粮食、军械之外,都是新赶制的一批被服、鞋袜、雨具等军需物资。
自“讨杜战争”开始后,除了官坊之外,东京城中的各类大小作坊,纷纷开工,不过是在官府的调控,甚至“勒令”下,赶制军需,售与官府。并且,价格被压得很低,获利并不多。
只是官府在调控,纵使积极性不高,也不敢违逆,否则,自有兵丁、衙差上门,强征。当然,若是配合着,倒也相安无事,或许赚不了多少,但总归有些收获。
这些事,自然是三司使王章搞出来的,初闻之,刘承祐觉得其敛聚过苛。然而深入了解一下,刘承祐却没有多发表什么意见,当然,说了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,既逢战事,一切都得为战争让步,朝廷没有临时加税,已经是格外开恩了。
王章也不容易,为了支撑魏博的战事,他也是绞尽脑汁了。即便各种省,国库之用也是如流水一般消耗,打仗,苦的真的是一大片人。
渡头上,刚刚卸完一船货的几名脚夫聚在一块儿,小作休息。其中一人张望着离岸朝西北方向驶去的船队,议论道:“这已经是第十一批了。”
“听说广晋府那边战事进展不顺利,朝廷的兵马还没有拿下邺都。”另外一人,小声地说。
“朝廷打得怎么样,与我等何关,只要别短我们的工钱。只盼吶,今日米面,别再上涨了。”一名面色黝黄的汉子,瓮声道。
对面一个清瘦的小个子则摇摇头:“有魏王与周王两位殿下在,应该不至于此。”
凡战事起,物资匮乏,物价上扬这是很正常的事,但总是少不了那些囤积居奇者。这段时间,刘承训的开封府与刘承祐的巡检司联合执法,打击奸商,平抑粮价。然后发现,打击了粮商,自各地输送入东京的粮食数量锐减,对粮价并没有做到有效的遏制,仍旧居高不下。
官府的粮食也不多,然漕运废弛,输入米粮有限,且还有着重供养朝廷与支持作战,流通与民用的,终究是少数。
没有办法,只能无奈得放松打压,只是在价格上划了一条红线,给了那些粮食掮客与商人以利润空间。毕竟粮价再高,总归比饿肚子好。而这件事,也给刘承祐提了两个醒,一为官仓储粮,二为漕运。
“官府能靠得住?”一人忍不住抱怨道:“那魏王殿下倒是仁善,平抑冤屈。那周王,吓人吶!”
“要我说,周王殿下还算明理,巡检司的士兵不敢太过放肆,要是撞到侍卫亲军的那些军头手中,能活命都是运气......”
“你不要命了!”听两人越聊越开,黄脸汉子紧张地呵斥道,其二人赶紧住声。
为了保证京城的稳定,这段时间以来,朝廷再度加严了对开封的管控。而在开封城中,有三个衙门对坊市治安拥有执法权,刘承训的开封府,刘承祐的巡检司,以及史宏肇的侍卫司。
三方共管,权责不清,而三方的行事风格也截然不同。刘承训为政以德,宽仁和善,喜亲力亲为,以服人为主,纵有伏法者,也多称道之;刘承祐一如既往,巡检从法,执法从严,但严而有理,且一视同仁,巡检吏卒有作奸者,罪加一等重处;只有史宏肇那边,突出一个狠厉,侍卫军吏,巡视街巷,但见有“异”者,先捉而察之,察之不清,便拿回侍卫司狱拷问,京中百姓,畏之如恶虎。
因为这等事,刘承训还与史宏肇争执过,被那武夫气得不轻,差点没再病倒。而刘知远,纵有耳闻,也只是囫囵处置,小小地警示了史宏肇一番,让他收敛。据说,皇帝刘